Agony of Sorrow

初探基隆的二二八："基隆大屠殺"之謎 

原文出處：http://blog.udn.com/3e08416f/28093515

基隆市104年以所謂"308基隆大屠殺"的追思活動，取代228。

http://news.ltn.com.tw/news/politics/paper/856240

對於1947年3月8日在基隆發生的事件，代表性的敘述例如李筱峰教授引自"整編二十一師的副官處長何聘儒"的說法：

「三月八日午前，四三八團乘船開進基隆港，尚未靠岸時，即遭到岸上群眾的怒吼反抗（按：實際並無反抗情事）。但該團在基隆要塞部隊的配合下，立刻架起機槍向岸上群眾亂掃，很多人被打得頭破腿斷，肝腸滿地，甚至孕婦、小孩亦不倖免。直至晚上我隨軍部船隻靠岸登陸後，碼頭附近一帶，在燈光下尚可看到斑斑血跡。」「部隊登陸後，即派一個營佔領基隆周圍要地，並四出搜捕『亂民』。主力迅即向台北推進，沿途見到人多的地方，即瘋狂地進行掃射，真像瘋狗亂咬。到達台北的當天下午，又空運一個營到嘉義。」

http://www.jimlee.org.tw/politics_detail.php?articleSN=9250

但是何聘儒這段有關21師438團在船上即開槍掃射基隆港岸上民眾的說法，從現在各種資料交叉比對(包括1947年唐賢龍撰寫的"台灣事變內幕記"與二二八國家紀念館的二二八事件介紹)，幾乎可以斷定是假的。重點在時間序列上的問題，21師438團到達基隆港時，岸上不可能出現怒吼的群眾。http://album.udn.com/Doolittle2/photo/6033521?f_number=13#photo_head

3月8日上岸的是來自福州的憲兵第四團第三營、 憲兵第廿一團第一營，及閩臺監察使楊亮功。配合楊亮功來台，基隆要塞司令部當日已"肅清街頭"；至於來自上海的21師438團，則是3月9日才登陸基隆，當時不可能出現"岸上怒吼的民眾"。

前揭何聘儒的說法，係見於中共「文史資料選輯」第18輯裏的〈蔣軍鎮壓台灣人民紀實〉．1964年7月出版，何聘儒時任浙江省人民政府參事。何在1949年中共渡江戰役時，江陰要塞叛變投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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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隆的"大屠殺"或是濫殺民眾，究竟是哪支部隊開的槍？從相關資料初步檢視，"大屠殺"有可能指的兩段事件，留待筆者進一步查證資料：

一、3月8日的"肅清街頭"

依據二二八國家紀念館的說法："要塞部隊配合國軍登陸而進行肅清街頭，實施密集射擊，持續兩小時，民眾死傷無算，街上一片死寂。憲兵二十一團登陸後，要塞部隊會同登陸部隊在基隆市區進行掃蕩。主力則向台北推進，沿途見到人多之處，即瘋狂進行掃射，男女老幼死傷甚多。"

此段記載筆者認為不甚清楚，那段時間是否真有"持械歹徒攻擊港口"？其次，若是軍隊濫殺民眾，閩臺監察使楊亮功是否聽見槍聲？當時楊的角色如何？

二、3月10日的"逐戶搜索歹徒"

依據當時"保密局"基隆市的直屬員沈堅強（化名）上呈之《基隆市「二二八」事變日誌》中記載三月十日「大部國軍均已登陸，全市繼續警戒，並分兩區調查，一戶戶加強搜索暴徒，全市煥發光明，情勢為之一變。」

這時負責"逐戶搜索歹徒"的部隊除了基隆要塞司令部，是否包括整編21師？

參照二二八國家紀念館的記載，3月9日"國民黨軍二十一師由上海乘「太康艦」抵達基隆，隨即進入台北進行屠殺"。3月10日"部隊奉令展開綏靖工作，在港口鄰近地區進行掃蕩，挨家挨戶清查，將每戶男性壯丁押解出門。分送各單位調查，因而遭受勒索、處決，甚至從此失蹤"

兩相對照，3月10日時，國軍21師似乎不會出現在基隆配合逐戶清查。

http://museum.228.org.tw/info.aspx?v=A87FC3C1A097F7EA

此外，3月19日，白崇禧由柯遠芬及基隆要塞司令史宏熹陪同，赴基隆視察，10時抵基隆要塞司令部。 白崇禧聽取史宏熹、石延漢市長的報告，視察要塞及基隆市政府，接見基隆市參議會議長黃樹水、參議員葉松濤及國大代表紀秋水。 黃樹水表示：“此次不幸事件發生，多謝蔣主席之關切及白部長之辛勞來台宣叱，基隆方面，以史司令、石市長之處置得法，幸無大亂，公務人員亦未有致死者”。黃樹水與其父親於日治時期先後擔任基隆的議員，光復後擔任市參議會的議長與民選議會的議長，卒於1972年，也是"台灣菁英"。副議長楊元丁是二二八受難者，黃樹水或許當時在白崇禧面前只能說場面話，但不知是否有其他關於二二八的說法傳世？

那時基隆市長石延漢是畢業自東京帝大的安徽人，要塞司令史宏熹是曾就讀日本砲兵學校的江西人，黃樹水私下場合見市長或是要塞司令，不知是否以日語溝通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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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次初探基隆二二八，除了後續工作，筆者有二個感想：

第一、切割處理"308基隆大屠殺"，不去處理遠近原因，實有缺憾。

第二、部分學者，即便是二二八國家紀念館的記載，對於哪支部隊開槍竟未能究明。至於"黨軍"等詞語比較像是政論節目名嘴的用法。